【反彈效應】榮耀的抉擇(12)

上回提到伍迪他們決意翹班前往都市去搶劫，
當然伍迪的目標仍然是那個人，保鏢，
只是麻煩的是，伍迪這次已經缺少了保鏢的住址了。
上回那票獵人警察的死，相信保鏢已經提高了不少警覺。

距離上次去城市搶劫已經過了三個月，第一次搶劫後，村長便不准他們到市中心搶了。
理由一，伍迪殺了國家警察，被抓到的話會被處以極刑的。
理由二，他們失手殺了太多人，會招來是非。
雖然大家和村長解釋過了，市中心的人跟貧民窟附近的城市人不一樣，他們會拿槍攻擊，意圖殺死他們，所以對他們手下留情只會被殺死。但村長不認為搶東西是殺人的理由，也違背統率一開始貪生不貪財，擄財不害命的準則，絕對不可以。

但這群搶匪有不同的看法：貧民窟人去搶附近村落的東西時，他們都是農民，也不太富貴，心理還有同情心，要搶也是搶自己所需；可是你看，市中心的豬公豬婆，哪裡有這種特質？他們嬌貴一生，坐擁金城，看到他們，哪裡懂得什麼知足常樂，拿自己所需？我們分明是在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好嗎！

至於害不害他們命呢？

伍迪說：害啊！他們每年吃好穿好，哪裡知道貧民窟鬧飢荒死了多少人？多死他們一張嘴，多活十個貧民窟人好嗎！
絕了，真是絕了。伍迪。這是作賊喊抓賊啊。
總之大家很是開心地騎上重機，往市中心出發。
天空此時此刻下作美地起了毛毛細雨。
伍迪看著流著雨滴的全罩式安全帽玻璃，
呼了一口氣，讓玻璃起了一小片霧。

打頭陣的鷹發現前方有群國家警察，大約10來人，正在屋亭下進行車輛的安檢。「上次來沒這麼多人啊，一下子就衝過去了。」鷹小聲地問伍迪，
「可能是因為上次被我們一鬧，所以安檢品質提高了吧。」伍迪應道，
「伍迪，快把他們全部冰起來吧！」西頓把機車挨近，興沖沖地叫著。
「是冰不起來啦，畢竟他們身上沒有沾到水。不過既然距離水這麼近的話，我隨便弄個冰椎把他們打進水裡就行了。」伍迪自信滿滿地回應道，同時，國家警察馬上注意到了這群搶匪的重機，和三個月前的麻煩人物是一致的。他們開始交頭接耳，議論紛紛。

「動作太慢了！」伍迪一邊喊道一邊用手大力一揮，冰柱馬上從涼亭兩側向內推擠，警察和接受臨檢的群眾馬上慌張地往雨中逃開。一等他們雙腿一踩到水窪裡，伍迪馬上冰封住他們的腿。
又是一次的同時面對這麼多敵人、卻在短短瞬間分出勝負。
大夥情緒一下子膨脹到了極點。
「好厲害啊！伍迪！」帝昂高舉雙手大聲稱讚著，
「那是當然。」伍迪用鼻子哼了一聲，
「趕緊上車吧。」鷹催促道，「以免他們援軍趕……」

還沒說完，一把箭矢倏地從亭內的一側射出！
伍迪眉頭一皺，小冰盾從地上竄起，擋下了這一擊。
大夥嚇了一跳，紛紛轉身面向射出箭矢的亭子。
一個拿著十字弓弩的警察，單手迅速把窗子給蓋上，以免伍迪藉著雨勢攻進來。同時警察也用手勢指了指箭矢上的紙條。

伍迪拿起紙條，鷹和其他人也馬上湊過去看，但他們其實也看不懂。
只見伍迪瞪著這個國家警察，不發一語。
鷹探頭原本想再讀幾次信上的內容，希望再讀出點什麼，
可伍迪一手就把它給對摺了起來。

「如果你願意把警隊退回鴞煌路段，我就同意你的提案。不過呢，在我們搶到喜歡的東西之前，我們是不會離開的，做好準備吧，如果你們敢動一兵一卒，就別怪我不客氣。」伍迪對著前方的警察說，警察點點頭並且放下了十字弓，退到亭子裡的黑影中。

「它說什麼，伍迪？」瓦多利在人群後方，什麼都看不到，心急地問。
「是降書。他說他願意把警隊退回去鴞煌路，求我們饒他們一命。」伍迪回答。
「走吧！繼續前進！」伍迪換回笑臉，催促著大夥。

…
…….

應該不是降書。
鷹心理有個聲音這麼告訴他。

到市中心後，伍迪故技重施，再度從銀行的保全那裏拿到槍，讓大家拿著分頭去搶劫。
但這次與上次不同，國家警察沒有再出動了，最多只有受到都市人的反抗。
鷹看著有點熟悉的巷道，回想起了上回伍迪在街道大開殺戒的模樣，
那寒冷、殘暴的模樣，至今仍然讓他感到一陣寒慄。

「伍迪，你今天什麼打算？」鷹問了問後座的伍迪，
「調查漏網之魚的下落。」伍迪想了都沒想就說，
「去哪調查？」鷹問，
「這個嘛，鷹，我想一個人去調查。」伍迪應道，
鷹頹然把車子煞住，用腳架停在路邊。
「你還在生氣我上次說的話？」鷹苦著臉問，
「沒有。」伍迪跳下車，正對著坐在重機上的鷹說，「我只是覺得不該把你拖下水，這是我自己的事了。」
「欸，別這樣嘛，上次是我不好。」鷹緊張地拉住伍迪的手說。
「就說我沒生氣了。真的只是想一個人調查而已。」伍迪顯得有點不耐煩。
「別的不說，我怕你危險啊！你現在是國家警察公敵吧？」鷹勸道，
「我看起來像是會怕他們嗎？」伍迪聳聳肩，一貫神氣的樣子，
「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啊，伍迪。人多的話你也不好對付，有夥伴在總是有個照應嘛！」鷹勸道。
「沒什麼需要照應的，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對付他們所有人，你們在反而我綁手綁腳。而且我打贏了仁三狄，天底下還有什麼我對付不了的嗎？」
伍迪的自滿無知，讓鷹很是憤怒，尤其還出言污辱統率，更讓鷹理智斷線。
「伍迪，你自己知道，你根本打不贏統率。就算你最後傷到他又怎麼樣？那是他讓給你的！他要動真格，你眼睛都還沒眨一下就死了！而且你被布宜斯將軍打中還沒領悟嗎？你的能力就是不適合對付速度能力者啊！」鷹生氣的說，
「哈哈，」伍迪冷笑幾聲，「那又怎麼樣？沒準我和你們統率在戰場上碰面，他也跟你一樣抱著這種公式化的想法，然後就因為輕敵敗給了我，如果那時候沒有援軍，我一定會直接殺了他。」
「你這傢伙！」鷹放開抓著伍迪手的手，然後衝著伍迪揮了一拳。

但伍迪這次早有準備，他向後退開，順勢扣住鷹的手腕，把他跩倒在地。
鷹摔到地上，吃了幾口地上的積水，嗆得猛咳著。
「少煩我。」伍迪冷冷地說，然後丟下鷹轉身離開。
鷹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，雖然很不爽，但是不能感情用事，就讓伍迪單獨行動，陷於危險之中。哼，你說不給跟，我就不跟嗎？
鷹把機車推進巷子裡停好，抽走鑰匙後，便尾隨在伍迪身後。
開始跟蹤伍迪後，鷹很快地就發現，伍迪的反應很奇怪，
他不停地向後查看，似乎就是在擔心誰會跟蹤他似的。
不過鷹打娘胎來就是盜匪，跟蹤技巧還有反追蹤技巧怎麼可能被一個從都市來的菜鳥給識破？伍迪，你這傢伙賣什麼藥呢？

尾隨伍迪彎進一條小路，鷹看見伍迪站在路中間，望著四周，似乎在等待著誰。就在此時，那名拿著十字弓的國家警察從一旁冒了出來，鷹嚇了一大跳，抽出腰上的刀，要上前保護伍迪，然而伍迪卻完全沒有攻擊他，甚至友善地伸手和他相握。鷹完全看矇了。

「應該不會暗算我吧？」伍迪兩隻眼睛打量著四周，開著玩笑似地問，
「我們已經撤掉警力，不攻擊你的夥伴。相信這點已經充分表現出我們的誠意了。」國家警察認真地回應，
「敝人名為巴緹，很高興能與您進行對談。」國家警察說，
「我叫伍迪。」伍迪也簡介了一下自己，「先這樣吧，我告訴你我的處境，我的朋友們是貧民窟人，所以我連考慮都不可能考慮，絕對不可能接受這個提議的。」
巴緹聽完，也沒有發表意見，他滿臉困惑地望著伍迪。「表面上不能接受。」伍迪故弄玄虛地提示了他一句，「您的意思是？」但巴緹還是沒有聽懂，
「我私下接受成為國家警察，但我表面上還是貧民窟人，我做臥底，幫你們蒐集可靠的資訊或暗殺，反正革命軍是成是敗我都無所謂。你們也不必給我或我的夥伴們什麼薪水，只要這段期間，讓我們繼續玩我們的搶匪遊戲，搶的東西就當他們的薪水就行，然後當然，如果最後貧民窟被攻破了，要免他們一死。」伍迪說，
「這…….」這個提案和最初的提議相去甚遠，巴緹一時也應不上來，
「我說啊，你是專職招降的警官吧，怎麼這麼菜？國家警察的薪水難道不夠讓幾個小孩玩一個月一次的搶劫遊戲啊？這提案應該相當實惠吧？而且要是你就在這拒絕我了，日後革命軍可能就把我徵招進去了，到時候困擾的可是你們。」伍迪絲毫不給巴緹思考的空間，砲火連連。
「我知道了，但事情不是我能定奪的，說實在，我們也安插過眼線要進入革命軍高層，但是一直以來眼線無法獲得重視，也得不到重要的軍情。」
巴緹質疑起伍迪的提案，
「情報不行的話，我幫你們殺異能者啊，這麼簡單。我們村子裡少說有快20個異能者呢。」伍迪不痛不癢的說，此時巴緹的無線電發出了雜訊，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：
「警官、警官！澄軍將領布宜斯突擊首都！請回總部，免於戰火波及！」

「我知道了，你的提議，我暫且接受了。詳細合作情形我會請示上級，下次你再來都市時，我請臨檢警察用密函轉告你。」巴緹說，「革命軍來了，你也趕緊離開吧。別受波及了。」
「行。」伍迪應道，目送巴緹提著十字弓小跑步離開。

鷹愣愣地看著敵人離開小街，感到雙腿微微發軟。
伍迪則朝著他的方向走來，鷹一時半刻不知道怎麼面對伍迪，緊緊地貼著牆壁深呼吸。
等到伍迪經過鷹的藏身點後，他才像失了靈魂一般，拖著腳步尾隨在伍迪身後。

伍迪和國家警察…….

看見伍迪回到大街上，慌張地搜尋自己身影時的神情後，鷹才從後方巷子裡走了出來。伍迪看到他，豪無掩飾地露出了燦爛的笑臉，跑了過去。

「鷹！」伍迪邊跑邊把表情替換成了慚愧的樣貌，「對不起，我知道錯了。」
「……..」鷹一時半刻還沒搞懂伍迪在說什麼。
「不要不理我，拜託。」伍迪急忙說，眼眶濕潤地望著鷹，尋求他的諒解似的。「我太衝動了，我再也不會那麼說統率了！」
「……..」對，鷹都忘了他們本來是在吵這個。
「沒事。」他看著眼前這個絕佳的演員，聲音淡薄地透露出自己的心虛。

「鷹～！伍迪～！」西頓在遠處邊跑邊喊道，
「我們剛剛遇到革命軍在進攻耶！布宜斯不知道我們也在這裡，他剛剛說出入口現在警力倍增，我們也出不去了。總之，我們大夥就決定留下來幫忙了。你們也趕快來吧！難得的機會！說不定好好表現，他就會讓我們進革命軍了耶！」西頓大喜過望地說，
鷹不知為何忽然覺得可笑，
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大家，其實我們不幫忙革命軍、大搖大擺地走出去，也可以靠著伍迪的新身份全身而退這件事呢？
「好啊。」鷹回應道，便和伍迪、西頓一起過去找布宜斯。

布宜斯把大夥聚集起來，一一分散編進小隊，指示他們去武器後援軍那裏領武器。
等到大夥都離開備戰，剩下鷹和伍迪時，
伍迪忽然開口對布宜斯要求：
「撤銷你先前的命令，召回他們，並且讓他們在後勤幫忙。如果不這麼做的話，我就拒絕在前線幫忙。」
布宜朗似乎被伍迪的氣場嚇著，然後才思考了一下利弊回應：
「摁，好吧。既然你這麼堅持的話…….」

「不可以。」鷹忽然開口了。「我們是貧民窟人，要為了榮耀奮戰到最後一刻！長官您怎麼可以委屈於區區一個異能者，就讓我的朋友們失去身為革命軍的尊嚴呢？」
伍迪瞪大雙眼。
「你在說什麼！」他瞪著鷹，不可思議地喊道。
「哇，」布宜斯很是震撼地說，「太有骨氣了！你說的是啊！」
「鷹！他們是你的朋友，未經受訓和鍛鍊，送上戰場不是送死是什麼？」伍迪試圖和鷹講理，
「未經鍛鍊？我們練武搶劫、防堵獵人，哪裡會不經鍛鍊？」鷹冷靜地回應道。
「行了，」布宜斯打斷他們的爭辯，「我不會撤回我的命令，伍迪，你不願意幫忙的話也沒關係，後援補給的帳篷會有士官長保護你的安全。至於鷹嘛，你先跟我來好了，我現在手邊剛好沒人可以保護你。」
「是！」鷹舉起右手行軍禮。

正要跟上布宜斯的腳步離開時，
他看了看還愣在原地的伍迪，說：

「伍迪，
我會成為革命軍人，
並從你這個國家警察手中拯救貧民窟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