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鷹這一區的貧民窟裡,13~17歲的男孩子會組成很多不同的守門隊伍。守門人之間會二十四小時輪值守城牆,以免寶石獵人或其他掠奪者入侵。 此外,城內原本還有掠奪資源的編制小組,顧名思義就是負責搶劫的。但是經由革命軍的一些政策調整,掠奪資源的小組已經不再需要,鎮上需要的物資、水源,都會由革命軍所提供。當然如果你所屬的這區貧民窟,提供很少的兵力給革命軍的話,革命軍也會減少供給物資給你,算是相當合理的互惠機制。
守門人之中為了方便管理,會選出一個班長來做重要決策,包括是否殺人、是否放人,都會由他來決定。班長原則上會以17歲以上的人擔任,16歲以下只要負責乖乖聽大哥哥大姊姊的命令就好。
鷹就是七班守門人中推派出來的班長,上個班長已經被徵召去革命了。但鷹敢說,他可是一加入七班後,大家就聽他的了。 因為他最有能力去偷一些不屬於革命軍所提供的物資。好吃的牛肉麵、塑膠溜溜球、吹泡泡的肥皂液、螢光棒等等。
搶劫這個活動,在貧民窟男孩子間是非常重要的。
這不只是因為他們喜歡玩樂,還有他們要追求自己的另外一半呢!
男孩子們有男孩子的工作,女孩子們也有負責的事情,
比如打掃屋子,織布洗衣,還有煮飯等等都是他們的範疇。
除此之外,有些活也會從革命軍那兒承辦而來,比方說軍用的布料,
還有磨製鎧甲等等的代工,女孩子也都會幫忙。
不過她們的幫忙是無償的,都是基於一種對革命軍的熱愛和支持。
由於她們不會參加守門工作,女性異能者例外,村長相信她們可以透過搶劫來磨練技能。 所以送稀有珍貴的禮物呢,就是男士們示好的最佳機會了。
身為班長,鷹也教了伍迪一些搶劫可能需要的武器怎麼使用。鷹本來想教他彎刀,但伍迪沒什麼天分,不過伍迪不愧含著金湯匙出身,以前也玩過西洋劍當娛樂。所以上手真正的刀劍,沒有什麼問題。甚至第一次拿開封的刀去附近村落搶劫時,伍迪就砍傷了一位看守家畜的團練兵,伍迪身旁的夥伴都嚇到了,好險帝昂動作快,在伍迪揮下第二刀要砍掉他的頭之前,就把伍迪給牢牢抓住,柯頓、巴底則趕快上去檢查團練兵的傷勢。
「為什麼不能砍團練兵?我們不是要搶劫嗎?」伍迪甩一甩剛剛被帝昂掐住的手腕問道,
「他們對我們來說跟兄弟差不多,懂嗎?可以搶兄弟的玩具,但是不能殺死兄弟。大概是這種感覺。」事實上這問題也難倒鷹了。
貧民窟雖然處於被壓榨的狀況,但其實在委爾司工業化以前,也就是礦材需求量沒有那麼大以前。人民的工時還沒有那麼長,甚至也會有些宗教進入傳教,(限於儀式和口頭,不能夾帶書籍進來)。 因此貧民窟仍是保有一些宗教祭典和活動。而且每個區域信仰的宗教也有所分歧。 其中也有不少是天庭的信眾。
鷹這一區的貧民窟宗教信仰不太複雜,以自然崇拜為主。
其中很重要的一項是拜火祭。
即將成年的青少年會準備火球和火棍,放在手上揮舞。
代表對火的崇拜,和制馭。
由於晚上的祭典,鷹和朋友們今天白天守門的情緒特別興奮。大家都不玩牌了,各自從家裡帶上了木棍。隨便撿了石頭,就當火球練習甩了
起來。 鷹看到伍迪和其他朋友一起走了過來,和伍迪一起走來的人馬上興奮地拿出自己的木棍奔過來。
留下伍迪一個人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,鷹走上前把木棍交給一個忘了帶棍子的來練的朋友, 然後就和伍迪聊起天來:「拜火祭啊!我以為都市人也過呢。看你這樣子好像沒有。」
「我從書上看過,但不知道具體是怎樣,所以你們幹嘛拿棍子綁石頭這樣晃來晃去?」伍迪問。「NONO~這可不是一般的石頭,這個晚上火神就會讓他燃燒起來喔!」西頓在遠方插話進來說。「什麼?真的假的?像馬戲團那樣嗎?」伍迪眼睛一亮,興奮地問。
「蝦?那是什麼?」西頓心不在焉地問。
「恩,對,像馬戲團那樣。」鷹點點頭說,
「會有動物嗎?」伍迪注意力重新回到鷹上,「大象或獅子那類的?」
「恩~會啊,會有雞!哈哈哈。可美味了。」鷹看到伍迪期待的眼神不禁笑了。「齁,白癡,我不是說吃的。」伍迪覺得被嘲笑了,便出手打了鷹一下。
「喂,鷹,你有聽說晚上祭典表演的時候是誰守門嗎?」遠方又有一個聲音插話。
「哦,哈哈我知道!是鼻涕蟲他們!」鷹僥倖地大笑。
「哈哈哈哈哈哈!就知道是他們。」大夥都笑了起來。
「鼻涕蟲他們那團裡面很多人甩火球的姿勢都超醜的。一定是這樣才被派去守門。」鷹對伍迪解釋道。 伍迪邊搖頭表示鷹的嘲笑人的態度
不可取,又邊輕聲笑了幾聲。
「噢!!」遠方傳來一陣慘叫,原來是西頓甩石頭練習到一半,被石頭砸個正著,敖敖叫個不停。鷹和大部分的人都迸出了笑聲,只有伍迪
慌慌張張地跑過去,用手按住西頓的額頭,使用能力幫他冰敷。
「幹你們這群損友,只有伍迪來幫我!」西頓痛得眼淚鼻涕直流。鷹和大夥本來正在喘氣,結果聽完又哈著腰大笑。我們怎麼這麼無情啊哈
哈! 鷹偷瞄了伍迪一眼,他一臉憂慮和苦惱,還艱難地踮起腳尖,要查看西頓額頭的傷口。
「要不要去醫藥房啊?」伍迪拿出手帕,細心地幫西頓擦擦眼淚跟鼻涕。
「幹才不要!這樣全村都會知道我火球甩的很爛!阿幹我講出來了!」西頓一股腦兒說了一串,又逗得大伙哄堂大笑,不過鷹這次只是假裝
彎著腰在笑,事實上正偷偷觀察了一下伍迪的表情。看來他是真的滿擔心的,城市人真是細皮嫩肉慣了啊。
「好啦,西頓,守門人的急救醫藥箱在城牆那啦,快去拿。」鷹說,
「蛤?真的要包喔,不要啦,」西頓抗拒地說,
「頭部血壓很高,不包很難凝固的。」伍迪勸說。
「沒辦法了,不然你把繃帶整捲拿來,我們把繃帶當頭巾綁著去甩火舞吧。」鷹笑著說。 西頓一聽,趕緊點點頭,跑去拿了。不是鷹自詡,他不用偷瞄伍迪,就能感到他崇拜的眼光不停地打在自己側臉上了。
晚上全村的人都聚在一塊兒了,廣場中間升起了熊熊烈火,把周圍的空氣烤得非常暖和。 鷹和其他人都已經抹好彩色的塗料在雙頰跟嘴唇上,準備好參加祭典。 只是鷹忘了伍迪不知道這件事情,趕緊借了塗料,在廣場中找到伍迪。 伍迪顯然被他嚇了一跳,
「你是鷹啊?」伍迪盯著這滿身顏料的傢伙懷疑地問道,
「對啦,」鷹趕緊拉著伍迪的手到人少的地方。
「抱歉啦,忘了跟你說我們臉上會抹塗料。」
「代表什麼意思嗎?」伍迪很是新奇地看著鷹手上的塗料問,
「頭髮往後撥,臉抬起來。」鷹邊用手指沾顏料邊說。
伍迪乖乖地照做,期待著望著鷹,鷹臉紅了起來,趕緊說:「眼睛閉起來啦!」
「哦,好啦,」伍迪莫名被訓了一下,失落地說。
鷹仔細地塗抹著顏料在伍迪的臉上,手指摸上皮膚的光滑觸感讓鷹一陣寒毛直立。
「欸很噁心欸,很滑欸,你別老擦乳液行不行?」鷹抱怨道,
「那是年輕的肉體。」伍迪不痛不癢,自豪地回應。
「塗嘴唇,嘴巴張開點。」鷹一手抬著伍迪下巴、一手把顏料弄到伍迪的唇上。
「口以吃嗎。」伍迪張著嘴含糊不清地問道,
「白癡,會中毒。」鷹說。
鷹帶著伍迪回到廣場時,村長正開始說話,村長引導村人們起身,然後雙眼闔上、雙膝跪地、前身伏地。然後村長開始唸起了一些不知名的
字句,村長一句,村人一句。
過了一會,村長開始雙手擊地,打著響亮的節奏,村人們也開始跟上。
禱詞的最後拉了長音,長者用低沉的聲音喊著, 周圍忽然有陣鼓聲加了進來, 再來是年輕的高音層層疊了上來。一直到最大的鼓聲轟隆地響起,禱詞才結束。
沉重的禱詞結束後,周圍的長者樂隊吹起了響亮的喇叭和笛子。村上的女孩子赤著腳從人群中跳了出來,她們身上穿著白色的長裙,頭上頂了桂冠的葉子和葡萄。臉上絢麗多彩的金粉在火焰下閃爍著,曼妙婀娜的舞姿和手勢引開了祭典的序幕。 鷹轉頭偷瞄了一眼伍迪專注的神情,不自覺地感到一陣幸福。
火舞的男性舞者在女孩的豐收舞祭中途到人群後方集結了起來, 大家頭上綁好繃帶,挑起木棍的中點,兩端的碳塊正燃著微微的火苗,豐收舞一結束,村民熱烈地在村長帶領下喊著豐收的禱詞,歡笑聲掌聲鼓聲迎來了火舞。
男舞者赤著上半身,背上胸膛上塗滿了各式的金粉和顏色,舞者圍在火焰四周,跪在地上,雙手平舉著火球,低沉的音樂忽然奏起高昂的喇叭聲時, 所有舞者開始甩動起火球,苗小的火苗受到風的吹播,馬上燃燒了整片碳塊, 村人高聲地驚叫,歡呼。接著,壯麗的鼓聲加了進來,舞者把火球甩上頭頂,高速火焰在空中留下了燦爛的火花。
火舞末端,村長又帶著村人念了禱詞,這次的禱詞很快、像在嚇阻什麼一樣的咒罵著。 唸完之後,喇叭狂亂的聲音吹了進來,舞者把火球在地面上磨擦,把所有火花噴灑到黑暗之中。
舞蹈結束,鷹和同班人到人群後方把碳塊放回土地上, 鷹剛剛完美演出了一局,和七班的人一起哈哈笑著剛才的緊張,
「幹,結果我繃帶掉了!我的那個紗布就被看到了!」西頓一邊笑一邊說。
「白癡!哈哈哈哈哈!」瓦多利一邊笑著一邊把繃帶布條拆了下來,
「好濕喔!」
「幹,真的超濕!都是汗。」鷹說。
「嘿~~!」這時候,伍迪從遠處跑了過來大喊著,
「你們也太厲害了吧!」
「伍迪伍迪~~我剛剛那個甩到頭上的都沒有失誤喔!」西頓迫不及待地說,伍迪還沒回話,帝昂就從後方把伍迪給原地舉了起來。然後不明所以地轉了一圈。
「欸幹嘛啦帝昂!」伍迪雖然覺得莫名其妙,但還是笑嘻嘻地。
「你有沒有看到我甩的?」
「有有有!」伍迪也欣喜地跟舞蹈偶像們分享自己的喜悅。
「我帥嗎?」
「超帥!」伍迪直白地說,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」大夥被伍迪誇得開心,紛紛大笑。
「欸,老大不開心了啦!」巴底說,他又在試圖拱鷹跟伍迪成一對了,不過伍迪還是開心地走到鷹面前,把臉湊近鷹眼前,誇張地說了一次:「超~帥!」
「白、白癡喔!」鷹不好意思地臉紅了起來。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」大家都樂得笑彎了腰。
結束了拜火儀式和活動,大夥一起吃了祭典才有的豐盛晚餐。七班人坐在一起玩了各種遊戲,油條的巴底馬上說要玩喝酒真心話,大概就是轉酒瓶來指定兩人,一問一答,不想回答的問題就得喝酒代替。喝多了自然就會吐露真心話。
鷹有點擔心伍迪的接受程度,他不知道伍迪究竟能回答多少,他聽說城市人都18歲結婚,也就是18歲才成人,但貧民窟這裡可是13歲就可以成家立業了。
「帝昂!說,你跟你老婆最喜歡(比了個手勢)還是(又比了個手勢)。」
鷹知道那什麼意思,緊張地轉頭看身旁的伍迪,伍迪歪著頭似乎沒聽懂。
「呵呵呵,好啦,第一個。」帝昂不好意思地說,
「幹!很會耶!」大夥開心地虧他,
「等一下,帝昂你結婚了?」伍迪驚訝地問,
然後大夥又爆出了一陣笑聲。
「這個年齡還沒結婚很慘欸~~」西頓幫帝昂回答了。
「咳咳!」鷹大聲咳嗽了幾聲, 大夥又笑成了一團,瓦多利也聲援了鷹,大喊:「我魯蛇我驕傲!!」「鷹!你交了幾任女朋友?」瓦多利轉了酒瓶,恰巧指向了鷹。
「這我一定喝啊,太多了我根本數不完嘛!」鷹炫耀似地伸手去把第一杯酒給喝下肚,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」大家笑著,
巴底又嚷說:「大嫂在旁邊不好意思說了齁!」
「白癡!小心你的頭像那台相機一樣!被我砸爛!」這句太明顯,被伍迪聽出來了,他生氣地從空中變出了冰刀就要戳死他。
「哇啊啊啊啊饒命饒命!!」 就這樣他們歡笑不斷,最後精疲力竭地癱睡在地上。 鷹本來喝多了,也要睡了,但是忽然注意到伍迪起了身離開,於是他也趕緊起身跟上去。
「怎麼了?」鷹打著哈欠追上前問,
「我有點累了,想洗把臉回去休息。」伍迪說,
「我也是。」鷹跟著伍迪到空地去,伍迪用手凝聚了水拍在臉上。然後也凝聚了一點給鷹使用。
「啊~~舒服多了。」鷹伸伸懶腰說,「能力是水真方便啊!」
「鷹,我明年也想甩那個火球。」伍迪忽然說。
「哈哈哈,真的?」鷹開心地說:「來吧我現在教你!」
「真的?」伍迪精神全來了,
「真的!」鷹說到做到,馬上跑去拿了一根木棍跟石頭來。
「這個是基本動作。」鷹邊搖晃火棍邊解釋,「來,伍迪,你試試。」鷹接著把棍子交給伍迪。 伍迪馬上試著甩了一下,但姿勢不怎麼標準,有點害怕被石塊打到。
「來來來,先停。」鷹走到伍迪身後,從背後握住伍迪雙手手腕,「手放鬆,我帶一次喔。」
鷹握著伍迪的手轉著石塊,慢慢引導伍迪放出力道控制木棍。
「別走喔!」伍迪開始上手了,但還是有些緊張。
「好好好,」鷹心裡偷偷笑著,雙手扶上伍迪的腰,「上半身不要晃。」
「哇,好好玩。」伍迪停下木棍後,開心地笑著。
「哈哈哈哈,是吧。」鷹開心地從背後抱了伍迪一下,伍迪也咯咯笑著。
「欸伍迪,我真猜不到你會喜歡哪類型的欸?」一起回家的街道上,鷹問,
「平胸的啊,我明明講過了。」伍迪莫名其妙地回應道。
「伍迪,」鷹一聽,神秘兮兮地湊到伍迪耳邊,用氣音說:「我也是平胸的喔。」
「幹,北七喔!沒被打過是不是?」伍迪變了冰柱,兩個人在星光照耀的路上又追又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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